开局怒怼李世民:这太子我不当了 - 第238章 罪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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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领头的杜荷勒住马韁,停在距离宫门广场数十步外。
    他目光如电,扫过黑压压的人群,尤其是那座高台和台上的孔颖达,眼神中带著毫不掩饰的冰冷与鄙夷。
    他没有说话,只是猛地一挥手。
    哗啦!
    囚车旁的士兵猛地掀开了第一辆大车上的油布!
    堆积如山的卷宗、帐簿、地契、状纸瞬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!
    纸张的霉味、墨跡的陈旧气息混杂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扑面而来!
    紧接著,第二辆、第三辆…油布纷纷被掀开!
    不再是文书,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物证!
    锈跡斑斑、沾染著暗褐色污跡的刑具:夹棍、烙铁、带倒刺的皮鞭…
    被强行夺走、作为“抵债”的农具:断裂的犁鏵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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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甚至还有几面残破的、沾著泥土和血跡的灵牌!
    最后几辆车上,赫然是成捆的、早已枯死的稻禾!那是被强行毁掉青苗、夺走土地的象徵!
    “嗡——”
    广场上彻底炸开了锅!
    士子们看著那些触目惊心的刑具和灵牌,看著那些枯死的稻禾,看著囚车里赵元朗绝望的脸,再看著后面那沉默麻木、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崔氏子弟…
    一种巨大的衝击感和强烈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们。
    他们刚才还在高喊著“正本清源”、“护我王道”,痛斥太子“暴虐无行”…
    可眼前这些又是什么?
    杜荷深吸一口气,气沉丹田,声音如同惊雷,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,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,甚至穿透宫墙,传入太极殿:
    “奉太子殿下諭令!押解青州要犯崔元礼等一干人犯及铁证回京!以正国法,以儆效尤!”
    他猛地一指囚车和那些物证,声音悲愤而鏗鏘:
    “清河崔氏!勾结青州地方官吏!侵吞民田数万亩!强占山泽!草菅人命!蓄养私兵!私设刑堂!构陷良民!
    致使青州十数县,数万百姓流离失所!家破人亡!累累血债,罄竹难书!”
    隨后,杜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直刺高台上的孔颖达,声音陡然拔高,带著雷霆万钧的质问:
    “孔祭酒!尔等在此高谈阔论,鼓吹『垂拱』、『牧民』!口口声声『护道』、『清议』!
    可敢睁眼看看!看看这些被尔等口中『贤臣世家』牧养的『民』!看看他们的惨状!看看这累累血债!”
    “尔等所护的,究竟是王道?还是这吸食民脂民膏、视万民如草芥的世家门阀之私道?!”
    “尔等所言的『正本清源』,是正太子惩奸除恶之本?还是清这盘剥百姓、动摇国本之恶源?!”
    杜荷的厉声质问,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士子耳边。
    那冰冷的囚车,那触目惊心的刑具,那枯死的稻禾,还有赵元朗等人如同被抽去魂魄的惨状,构成了一幅与方才王道、牧民的慷慨激昂截然相反的、血淋淋的图景。
    广场上狂热的氛围瞬间冰消瓦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瀰漫开来的惊疑不定。
    士子们脸上的激愤潮水般褪去,露出底下的茫然与无措。
    他们看看高台上德高望重、引经据典的孔颖达,又看看台下那沉默却散发著血腥味的铁证,眼神在空中交匯,充满了混乱和挣扎。
    “那…那些是真的吗?”
    一个年轻士子声音发颤,指著那些沾染污血的罪证,脸色苍白。
    “清河崔氏…他们不是诗礼传家、仁德著於乡里吗?怎么会…”
    “私设刑堂?草菅人命?这…这和我们刚才听的…”
    “难道太子殿下杖责官员,是因为…?”有人开始將两件事隱隱联繫起来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    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,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到孔颖达身上,只是这一次,目光里不再是纯粹的崇拜和狂热,而是掺杂了审视、怀疑和寻求答案的急切。
    他们需要一个解释,需要他们心中的“大儒”来弥合这理想与现实之间巨大的、血腥的裂痕。
    高台上的孔颖达,在杜荷发声的那一刻,面色也是微微一僵,但旋即恢復如常。
    他感受到下方投来的无数道变得复杂的目光,心中虽惊怒交加,但数十年的修为和诡辩之能让他瞬间稳住了心神。
    他向前迈出一步,宽大的衣袖在微风中轻拂,依旧保持著那份超然物外的气度,仿佛眼前冰冷的囚车和血证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    他清咳一声,那奇特的、带著穿透力的声音再次响起,试图压下现场的骚动和质疑:
    “肃静!”
    声音不大,却成功让嘈杂的议论声低了下去。
    孔颖达目光扫过囚车和物证,脸上非但没有惶恐,反而浮现出一种悲天悯人般的沉痛,他摇了摇头,语气沉缓而带著深深的惋惜:
    “诸生!尔等年少,易被表象所惑,易因一二惨状而动摇心志!此乃仁心,亦是稚嫩!”
    他巧妙地將对方的铁证定义为“表象”和“一二惨状”,先肯定了士子们的“仁心”,实则轻描淡写地將问题的严重性抹去大半。
    “世间確有不幸,地方偶有恶吏豪强,欺压良善,此乃歷朝歷代皆难以根绝之痼疾!老夫闻之,亦心痛如绞!”
    他先是承认了现象的存在,甚至表达了共情,以此拉近距离,显示自己的“公正”。
    但紧接著,他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再次拔高,目光变得锐利,直指杜荷和囚车背后的东宫:
    “然则!此等地方弊政,个案冤屈,岂能归咎於『世家』二字?岂能以此否定『贤臣牧民』之古圣王道?
    岂能成为储君践踏国法、杖辱大臣、动摇国本之理由?!”
    此言一出,他便成功地將话题从清河崔氏具体犯了什么罪,偷换成了是否该因个別案例否定整体制度,並將太子的行为重新定义为践踏国法!
    “太子殿下查处青州案,若证据確凿,依唐律明正典刑,老夫第一个拍手称快!为国除奸,乃储君本分!”
    孔颖达先是假意肯定,旋即图穷匕见:“然则!程序安在?法度何存?”
    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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